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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八十六章蘆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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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為什麽?三妻四妾不是自古以來的慣例嗎,況且我可許你正妻之位,這還不夠嗎?”

垂在身側的手緊握,莫初初心中頓時升起一股無名業火,咬了咬牙,道:“你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。”聲音已經冷了下來,說罷,便大步離去。沈慕望著她的背影,皺了皺眉。

翌日。

天已大亮,莫初初仍趴在床上,頭埋在被子裏。昨晚在清和園中的一幕幕仍在腦海中回放,即便他十分想要將腦海中亂蹦出來懂得畫面揮開。

深吸了一口氣,從床上爬了起來。跑到院子裏打了一盆冷水,臉埋在水盆中,浸泡了一小會兒,在擡起頭,便覺好了很多。在院子中跑了一圈,陪陸鳳兩人吃過早飯,便朝酒樓走去。

“王天,你要出門?”剛到酒樓,便見王天穿著一身布衣,正要自己的方向走來。後者見莫初初酒樓,道:“去花田看看,公子一起去嗎,花田的花開得正艷,很漂亮呢。”姑娘們大多喜歡那些花花綠綠的東西,公子即便再怎麽堅強,內心深處也是個姑娘。沒錯,就是這樣。

王天自顧自地想著。而莫初初卻是想著自己這麽久沒有到花田,現下正好無事,不如去看一看花田現下如何。便點了點頭,“好,我們便一同去。”兩人並肩而行,朝城門走去。

“公子,張揚的事……多謝你將他留了下來。”說著,摸了摸鼻子。張揚那小子,以前怎麽不見得他那麽能幹,不僅得到了重用,還得到了重點培養,真是不知怎麽,突然就如魚得水了。話雖這樣講,看著自己的侄子有了出息,他心中自是高興都來不及。

“那是他自己有本事,否則即便是我想留著他,也是留不住的。”嘴邊叼著草根,雙手枕在腦後,看似漫不經心,眼神卻沒有半點含糊。

“那小子向來不誤正事現在跟了公子,這才像點樣子。也不知為什麽,我總覺得是公子打開了他的腦子。”言下之意本是稱讚莫初初育人有方,聽上去卻像是另一回事。

莫初初笑了笑,不在意地搖了搖頭,緩緩道:“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的領域,在擅長的領域才會如魚得水,先前張揚沒有發揮出來自己特長,並非是沒有,只是沒有遇上自己喜歡又適合自己的事情。”由此可見,適合遠比喜歡要重要得多。

王天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,兩人並肩走著,很快便出了城外。不知怎的,她竟下意識朝與宇文錦初識的草屋看了一眼。卻見一道月白色的身影,忙碌在草屋旁。許是他反偵察能力太過強悍,她才看了一眼,他便轉過身,與她四目相對。只是距離太遠,看不清彼此眼中的情緒。

“公子?”王天見她望得出神,忍不住喚著,並順著她的視線望去,只見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簾。不由皺了皺眉,怎麽又是他。

莫初初緩緩收回視線,與王天繼續走著。本想裝作沒有看見的樣子,但轉念一想,不僅沒有必要,而且要從這裏過去,便只有著一條大路,也便只得與他擦肩而過。

宇文錦見兩人朝自己走了過來,放下手中的蘆葦,亦上前兩步。道:“莫姑娘出城?”聲線低沈,有著七成底氣,另外三成,早已被長年累月的病魔所吞掉。

莫初初四下看了看,嘴角微抽,她現在人已出了城門,他這話無非是想問她到哪裏去,卻又如此含蓄,她若是聽不出弦外之音,也實屬正常。點了點頭,吐掉嘴邊叼著的草根,漫不經心道:“出門辦點事,你這麽閑?”

據她所知,潛龍酒樓最近生意大不如從前,他這半個掌櫃,不在酒樓裏忙正經事反倒來這草屋便打理著蘆葦,莫非這麽快便自暴自棄了?

“辦事啊。”沈吟了一聲,掃了一眼她身後跟著的王天,“去哪兒辦事,恰好我也要走走,若是順路,不妨一起?”說罷看了一眼莫初初腳下筆直的道路,若不是回城,去哪裏都是順路。

莫初初嘴角一抽,而不等她回應,便聽王天幽幽地說道:“世子爺繼續忙著便好,我與公子去辦些私事。”言下之意,擺明了十分不想與宇文錦順路。

而後者卻好似聽不懂他的弦外之音,挑了挑眉,“私事?初初,你竟瞞著我與男子去辦私事。”語氣透著怨念,似乎莫初初與男子一起走,是在做對不起他的事情,而眼神中的幽怨亦在說明此點。

莫初初嘴角又是一抽,看了他一眼,涼涼的說道:“宇文錦,你別說這種會讓人誤會的話。”

“你會誤會嗎?”語氣淺帶三分戲謔,鳳眸忽地深邃,教人看不透其中的情緒。莫初初見著,又是一怔。她會誤會嗎,有什麽可誤會的,堂堂世子爺,風流些也教人說不出什麽,她便是誤會了什麽,也不過是自作多情罷了。況且她亦不會誤會。

“世子多慮了,你我不過寒暄幾句,何來誤會一說?”一本正經地說完,才瞧見宇文錦唇角含著的戲謔,腦後劃過三條黑線。他這分明是在打趣,她竟一本正經地思考著,真是蠢萌。

宇文錦鳳眸微瞇了瞇,指了指草屋旁的蘆葦,勾了勾唇角:“初初可還記得你我初識,便是這蘆葦為我們結下的緣分,”語氣三分眷戀。當時他突然發病,暈倒在路邊,若不是她出手相救,只怕他早已去了另一個世界。也正是那一次,教他認知到並非天下女子都相同,也有這般與眾不同之人。還好,是教他遇見了。

莫初初嘴角一抽,掃了一眼路邊的蘆葦,為何看著比她上次見到要茂盛得多。上次她手中沒有其他東西,可以將藥送到他嘴巴裏去,心急之沒有顧及其他的,便用蘆葦將藥餵給了他,而在路救下宇文錦,實為一時頭熱,卻結下了這份孽緣,實在不知有什麽可高興的,但見宇文錦卻是眸中帶笑,而眉間的那份眷念又是何意?

她現在倒是很想當做那件事情沒有發生過。收回視線,撓了撓腦袋:“年紀大,記不得事情了。”頓了頓,朝身邊的王天說道,“我們走。”再不過去,這一天豈不是又要白費了。

這話正合王天的意,點了點頭,便與莫初初加快了腳步。

“初初,我們恰好順路,一起。”卻不想剛走了沒幾步,便聽身後響起了宇文錦的聲音。王天當下皺了皺眉,提醒道:“公子,再不過去,花田的工人們要午休了。”午休倒是沒什麽,只是看不到工人們忙碌的身影,多少有點缺憾。

“花田?你們去哪裏的花田。”說話間,人已到了莫初初身側。後者偏頭看了他一眼,見他神色竟比方才正經了幾分,不由心下疑惑。便沒有多想,便道:“城郊的花田。”

“那是你的花田嗎?”語氣透著一絲驚訝,那花田本是一塊荒廢之地,兩個月前突然聽人說那塊地上有人在耕種,他亦派人打聽過,只是傳回的話是百姓在耕種,他便沒有再深入調查。而現下他才得知,原來那花田竟是莫初初的,驚訝之餘,不禁心生幾分欣賞。

那塊地雖已荒廢許久,但依山臨水,可謂是塊寶地,只是一直無人常去城郊,亦沒有人願意在那麽偏遠的地方開荒。而莫初初卻看中了那塊地的靈氣,並且種植花田,實在是頭腦聰慧過人,眼力亦是過人。而這種的人,偏偏是個女子,不由有幾分可惜。

“對啊,前不久……”

“公子。”莫初初剛要告訴宇文錦那是前不久才開荒的地皮,便聽王天在旁邊喚了自己一聲,再看他的眼神,便知道是什麽用意。當下笑了笑,對王天淡淡道:“即便我們不說,世子想知道也可以查得出來,不如我們自己說出來,倒省了他的麻煩,”又偏頭看向宇文錦,“您說是嗎,世子。”杏眸流轉,透著一股子靈氣;勾了勾唇角,淡淡的笑意中透著幾分釋然。

宇文錦一怔,旋即輕笑出聲。素來有人言女子不可太過聰明,而莫初初卻聰明得出奇。而他卻生不出半點反感,當真奇怪。

“初初現下說了出來,我便不會再去調查,自然是省了些時間,”頓了頓,“恰好無事,初初不妨教我見識見識初初手下的花田。”雖是請示著,語氣卻很是篤定。

一旁的王天,再次張了張口。想到莫初初方才的話,便沒有再說什麽。宇文錦是世子爺,別說他想去看看,即便是他想納為己有,他們也是沒有辦法阻攔。想通這一點,心中頓時很不是滋味,但也清楚這種事情無可奈何,只得讓宇文錦跟著。

“世子今日格外的閑,沒有要事做嗎?”一邊走著,一邊漫不經心地搭著話。而宇文錦卻是心下微動,面上不動聲色地勾了勾唇角:“我一閑人,閑散便是我要做得事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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